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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II【NM】惡夢
> 【NM】噩梦 11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后脑勺痛得要命。从冰冷的地板上勉强撑起身体,他坐在那里望着一片模糊的四周发呆。当倾斜和旋转着的视线终于慢慢聚焦,他却异常惊恐地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尼亚的卧室里——他抬起粘腻的手掌,上面沾染的暗红液体触目惊心。 寐罗吓了一跳,狠命在衣服上擦着自己的手。继而他才发觉地板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他惊惶失措地后移着身体,想要爬却爬不起来,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个干干净净,他坐在地板上一声接着一声地惊叫,拼命回忆着刚刚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想得脑袋快要炸掉,神经尖锐地叫嚣着疼痛,可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拼命想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尼亚的房间地板上都是血迹……血迹断断续续在房间的地板上蔓延着,甚是可怖。
他放下手臂,用尽全力让自己平息下来,而后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尼亚开了枪。他跑过去抓住尼亚——但那个男人用枪柄砸晕了他。之后他便不省人事。那么……尼亚呢??他诧异地想着,尼亚去什么地方了??他低下头看看自己,手脚都没有被捆绑束缚着——他摸摸胃口,似乎也没有再被下什么昏迷的药。看起来他一点事都没有。情况正常得……吓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念头,但一片安静的房间让他毛骨悚然。
“……尼亚?”他叫了一声,“尼亚?你在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一切都安静得恐怖。
“尼亚?尼亚??……尼亚你在吗??”他慌慌张张地用手臂撑住身体,而后深吸口气爬了起来——当他站直的一瞬间寐罗感到一阵异常强烈的眩晕朝他袭来,他的眼前一片漆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吸引着他下坠的洞,他花了足足一分钟才拼命稳住身体,而后用力甩了甩头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尼亚??”他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在房间里寻找着。卧室,客厅。书房,厨房和浴室。他去了所有的地方,连壁橱也打开来看个仔细——却找不到尼亚的影子。……那个男人走了??
他站在房间中央茫然地看着四周。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尼亚要给他一下子砸晕他。他以为那个男人想要再一次把他绑个结实塞进什么鬼地方好让他一辈子都没法逃出去——不过看起来事情并不是这样。那……好吧。既然尼亚放过了他,他干吗不快点走呢??虽然他稍稍有点担忧生死未卜的尼亚,但既然他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找不到,那也不怪他无情。总之难得能有机会逃出去,寐罗决定还是迅速从这里脱身比较好。他刚要冲过去开门,却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一副狼狈不堪的惨状,衣服上则沾着不少让人头皮发麻的血迹——寐罗马上脱下那明显会引起警察怀疑的衣服,然后跑到尼亚衣橱那里随便拽了件衬衫和裤子给自己换上,又去洗干净他的脸,把自己稍微弄得有点人样。鬼知道他在地下室里到底待了他妈的多久……
寐罗突然猛地抬起头,望着镜子里那张溢满惊恐的脸。
……地下室。地下室!!他妈的……该死!!
他急忙转身朝卧室冲过去,目光循着地板上的血迹跟随过去,果不其然发现在地下室的入口那里聚集了不少。尼亚在地下室里……他妈的。他妈的!那个男人把自己关进地下室里想要等死吗?!!他的脑袋瞬间涨大起来,寐罗发狂地伸手去扳那块地板,却发觉被反锁了。尼亚从里面锁上了入口——他没法进去。他进不去。他知道尼亚在里面,可他却进不去!!
“尼亚!尼亚!!”他趴在那里大吼到,“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出来!!”
当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寐罗的心脏一阵阵麻痹般的疼痛。他几乎没法呼吸了——想到尼亚把自己锁在那里面,那除了等死还能有什么?或许尼亚已经……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纷乱下滑,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尼亚的名字一边狠狠砸着地板,想要让下面的那个人知道他还没走。他妈的。他妈的那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绝望地咬紧了嘴唇,咬得渗出了血也没有感觉。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他根本没法控制他的情绪,泪腺仿佛坏掉的水龙头般,眼泪瞬间遍布他的脸颊。他狠狠砸着地板,好半天过去才想起来该去找个工具砸开它。于是寐罗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客厅里跑,锤子。斧子。铁棍或者榔头——什么都好!他妈的现在有个什么工具都行——他得砸开地板把那个男人拖上来。不然尼亚就会死。可他什么都找不到。这里除了他妈的玩具就是玩具。他简直要疯了。这里他妈的什么都没有!!
“你死在里面吧!!”他冲进卧室朝那地板怒吼着,“听着,你这个白痴——我他妈的是不会救你的——这个社会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神经病!去他妈的死吧!!”吼罢他便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他冲到房门外用力拉开门飞奔出去。根本不去顾及自己疼痛着的心脏。
没事的。没事的。他安慰自己,过去就没事了。说不定现在尼亚已经死了。没错。那个男人已经死了——那他做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他得快点逃走,逃得远远的,逃到没有尼亚的地方去。一辈子都不再看到那个混蛋。让那个男人再也找不到他……不,不。尼亚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法再找他的。尼亚一定死了。他站在马路中间,神情恍惚,头痛欲裂。当他想到地下室里那个可能还在痛苦地喘息着等死的男人……他的胸口一阵闷闷的钝痛。
不能想他。不能……他妈的。他不能想尼亚!那个混蛋活该去死!!
他迈起步子继续朝前面走。僵硬地,麻木地,却又万箭穿心般地疼痛的。
他知道那项链是尼亚拿的。是尼亚,就是尼亚。是尼亚拿了那项链放在自己抽屉里的。那个男孩知道只有他喜欢乱翻他的抽屉,只有他才有可能翻他的抽屉,只有他才会拿那个去耍他,威胁他和愚弄他。尼亚算准了这些才那么做的。尼亚只是想要报复他而已——他早该知道尼亚是个报复心极重的混蛋。可他却疏忽了。他以为尼亚的逆来顺受是因为软弱,却不知道事情根本就是相反的。尼亚只是在伺机报复而已,然后轻而易举地让他丢尽脸面。
他没有义务去救那个栽赃陷害他的混蛋。
「那不是我偷的!我不知道是谁把项链放在我的抽屉里,那不是我!寐罗……」
「我不会偷别人的东西,你相信我,我从来不会偷东西……」
「可那不是我偷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寐罗,不是我!!」
他慌乱地顿住了脚步,脑海里有个愤怒的声音在叫喊着『走啊!快点走啊!!别他妈的再想那个混蛋——快点走啊!!』可他就是迈不开步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法走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法走下去。
他站在那里焦灼万分地四处环顾,当看到附近有个修车场时他拔腿狂奔过去,从那些堆起来的工具里捡了把沉甸甸的锤子朝尼亚的房子跑了回去。他听到有人在他后面叫喊着,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他面前。即使那是他恨得要死的人……上帝啊。为什么他要这么矛盾!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冲进尼亚的卧室,用锤子狠狠凿开那块地板,将它砸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然后扔了锤子手忙脚乱地冲下去大吼着尼亚的名字,里面仍然一片漆,他根本不知道电源在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只能凭着感觉跑向他那个床。当他在那上面抓住尼亚的手臂时,寐罗却在瞬间僵硬在那里。……尼亚还活着吗??他惊恐地吞着口水,俯下身将发抖的手指放在那个男人的鼻息下面感觉着。但下一秒他却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太阳穴,寐罗的心脏瞬间被冻结。
“……你……你为什么……”尼亚口齿不清地说到,“回……”
“因为你要死了,妈的!我回来救人也不对吗??”他吼着,却又万分焦灼,“别再跟我做这么愚蠢的举动——给我把枪拿开!!我必须带你去医院,你比我要清楚!!”
“不……我不、不去……”尼亚声音剧烈地颤抖着,“走开。走……走开!”
“……你他妈的想死吗??”他刚要俯身去抱那个男人,枪口却更重地抵开他的额头。他紧张得差点不会呼吸——继而不敢再轻举妄动。“你疯了,尼亚……”他感觉到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接连不断地滑落,他几乎连话也说不清楚。“……你会死的傻瓜!你会死……”
“……让我……让我……死,那跟你……无关……”尼亚哽咽着,声音轻得几近于无。同时枪口更为用力地推开了他,无情地驱着他。“……走开,走……”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会走,”他倔强地开口,“要么你就开枪。”
“为什么……”尼亚痛苦地哼着,“……我不想……不想杀你……”
“或者你让我带着你一起走,或者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他说到,口气不容拒绝。
“我不想……不想……”尼亚重重地喘了口气,异常痛苦的声音溢出口中。“它在……在我的……肩膀里……左肩……”他顿了好久才又费力开口,“你能的……剜出子弹……”
寐罗不由得胸口一冷。“你疯了!”他厉声吼到,“你干吗不去医院?!”
“他们会……发现我跑……跑出来……”尼亚嘶声倒吸着冷气,“会更……麻烦……”
寐罗焦虑地舔了下干涸的嘴唇,迟疑片刻便叹了口气。他没得选择了。“我去烧热水,”他很快地说,“告诉我刀子和医药箱在什么地方。另外,地下室的电源在哪里??”
尼亚一一告诉了他,然后他便转身朝楼梯那里冲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他妈的救这个混蛋。他已经试着让自己在头脑里反复回放那些被尼亚残忍对待的场面——他被他打得爬不起来,他被他扇巴掌,他整天吃那些粗糙得无法下咽的面包,他只能躺在暗里,他被迫记起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他日夜都被噩梦折磨……可他却仍然狠不下心让自己撒手不管弃他不顾。他到底是他妈的怎么了……
好吧。等他救了尼亚他就离开这里。马上离开,不再管那混蛋半点。
他救他一命已经足够仁慈了——至于之后是死是活,那不关他的事。
他找到要用的东西,又合上电源,回到地下室时他看到尼亚躺在那里,半睁着一双目光涣散的眼睛望着他。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掏出打火机将刀子烤了好一会儿,然后告诉那个男人闭上眼睛,他只是害怕自己紧张。于是尼亚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那个表情突然让他感到难受。他望着尼亚布满冷汗的脸颊和轻轻颤抖着的嘴唇,心脏再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为什么呢。他痛苦地想着,尼亚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折磨彼此??只因为过去那些完全说不上美好的记忆——被那深深困扰着而痛苦。一辈子都被纠缠着。到底是……为什么呢。
“寐罗……”尼亚突然又睁开眼睛,努力看着他。“我……”
“闭嘴!”他凶狠地吼到,而后将刀尖用力扎入尼亚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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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16(23:49)|【NM】惡夢コメント(0)トラックバック(0)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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